你是否曾因向往留学而和想留你在身边的父母争吵;你是否曾因尽力后无法换回匹配的成绩而被父母误解;你是否曾因向往小众独特的文理学院而和只看重名校的父母软磨硬泡? 留学,是一段和父母矛盾激化,后又冰释前嫌的修行。 “妈,我不想高考了“ 月夜昏暗的灯光,照不清被淹没在书桌上堆成小山的习题册里的我。 “报考志愿快结束了,就报 A 高中吧。你已经被保送市里最好的高中了,还这么拼命干嘛?”妈妈递上一盘烤好的蛋挞,试探性地问着。 “妈,我以后不想高考了”,我从书堆里抬起头,疲倦地对她说道。 “说什么傻话呢,不高考你在咱这个五线小城市怎么会有出路?”她语气重了几分。 “我想出国。” 开弓没有回头箭 “留在市里吧,这去了省里的B高中可就必须要出国留学了。A 高中多好啊,虽说没有考上清北的学生,211 和 985 也是一抓一大把…” 电话那头,教导主任在封志愿填报网前最后一次劝说着我和父母。 “你可想好了,真的要出国?开弓可没有回头箭。” 爸爸严肃地看向我。 “别出国了,在国内考个一本,爸爸妈妈假期带着弟弟去看看你多好啊。” 妈妈忙补充着。 “想好了,出国。” 我点点头,坚定地说。但此时,我并不清楚这种坚定会对我以后的生活造成多大的影响。 爱之深,恨之切 如愿步入准一线城市 B 高中的我仍是一个留学小白,英语处在初中水平。我心里充满了对国外大学的向往,但对大学申请一概不知。我的父母亦如是。 “孩子中考成绩这么好,让她来我们这里吧。我们机构性价比很高的,从托福到申请一条龙。” 饭局上,C 老师向我和父母宣传着,彰显着一个机构宣传老师应有的口才。 “你觉得呢?” 爸爸转头看向我。 “我不知道。” 我不喜欢这个长得像我前男友的老师,最起码他看起来就很渣。 “那就这样吧,我们不在本地,也不认识别的老师和机构。麻烦老师您了。” 爸爸对 C 老师说道。 一纸合同,我开始了我噩梦般的高一。在学校,对留学的不了解和贫乏的课外生活让我极度融不进这个熙熙攘攘而繁荣的地方。什么是 B 站?电脑可以打游戏?SAT 和 AP 是什么?格格不入的认知仿佛隔离了我和这个世界,恍若一首怀旧老歌穿插在抖音神曲中的突兀。 我过着一个人学习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出入宿舍楼的生活,也与身边的同学找不到共同话题。班主任看出了我的不适,劝说着时间是一切的良药但藏不住眼神里对外地生的敷衍。就在这个时候,一股温暖的阳光照进了我一个人的世界。 我恋爱了。我们被停课了数月。 “高一就这个样子,以后怎么会好好学习?这种素质的学生,她是怎么考进我们学校的…” 班主任大言不惭地对我父母说着。 “麻烦您了老师,我们回家好好教育她。” 推开办公室门的我,看到了千里迢迢赶到学校挨骂,却从小到大没有到学校给我开过家长会的父母。 驱车一个半小时回家的路上,有的只是沉默和行驶飞快的车子。后座的我抱着网上搜索 AP 后买来的 AP 微积分书,却看不进一个单词。 “你好好反省反省吧,你还想不想让你妈妈活了?” 回到家,爸爸重重地摔上卧室门,不再多说一个字。 “你就谈恋爱吧,小孩子家家懂个屁啊。看看你的托福成绩,花了几万块钱让你学,爸爸辛辛苦苦接送,你就考了七八十?这就是你谈恋爱的后果!” 妈妈骂骂咧咧地冲我吼着。 我打转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从小被奶奶带大的我,一直是父母眼里的乖乖女,安静的性格和较好的成绩让父母十五年来从不过问我的生活,也让我对父母有些许埋怨。十几年的忽冷忽热早已麻木了我对父母的感情。而一朝的失误,却让父母对我 “关爱至极”。这样突然的 “关爱” 让我喘不过气,也麻木了我对父母的感情。 这一刻,我和父母的关系,从十几年的若即若离,降至了冰点。 “来妈妈这吃点蛋挞吧” 把自己和一本 AP 微积分关在屋子里两个月的我,回到了学校。停课一事让我深知了身边的人情冷暖。我开始尝试着变得热情。在和同学们熟络起来后,我大概融入了这个集体,和朋友一起模考时忍不住翻答案,一起吐槽 C 老师一个人兼顾几百份申请的渣男事迹。但和父母的关系却回不去了。我不再在周六放学后让司机叔叔接我回父母家,而是每周都回到奶奶家,不跟父母和弟弟一起居住。 “回你奶奶家还是?” 司机叔叔回头问后座的我。 “去我奶奶家吧。” 我看向窗外,已是嫩黄的树芽探头的季节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和父母还是这么冷。 “丁零零…” 手机适时地震动了起来,妈妈打来的。我迟疑了许久,还是把手机放在了耳边。“今天来妈妈这吧?我做了你爱吃的蛋挞。” “不了,快考托福了,我要好好复习,弟弟太吵。” “…来妈妈这吃点蛋挞吧?” “不了。” 我挂掉了电话。车窗外的树芽有些蔫黄了。 “ 爸爸帮你想想 “ 一年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我的托福卡在了两位数。本应把自己闷在家里避世刷分的我,被父母报名了某机构出国访校的活动。父亲送我去北京乘机的高铁上,我接到了 C 老师签约一年来的首个电话。 “上次让你做的活动做了吗?” “那个活动有些浮于表面,我认为没有实质性的效果。” “做了不就行了,管那么多干嘛。” C 老师没好气地挂掉了电话。我皱了皱眉头,仿佛触电般地把手机扔在了一旁。 “什么事啊?” 父亲转过头,关心地问道。 “C 老师让我做的活动很没有意义。在咱们市做这种活动不会成功的。” “我帮你想想…不如曲线救国,你做一些别的活动刺激这个活动的成功。” 爸爸说。 曲线救国?我被爸爸的想法吸引到了,不禁开始询问他的想法和建议。在因为活动而一步步提出自己的问题和寻求答案的过程中,我忘却了对父母十几年来不关心不照顾的埋怨。 当我们在高铁上开始讨论的那一刹那,冷却了近一年的关系,终于融化了。 “ 回家了 ” 高二,是托福 SAT SAT2 AP 四重压力的考试年。奔波于国内中原地带,中国香港,新加坡,美国等地的我很少有机会回家。每次考试之后爸爸一定会到机场接我,载我回家。长时间的离家不仅让我学会了独立生活,也让父母对我思念至极。最长的一次我离家了三个月,爸爸接机在大厅中等候,看见我时忙跑过来帮我拎箱子,拍拍我的肩,对我说:“回家了。” 亲子关系,也回家了。 “这是我想要的教育” 高三,申请季正式打响。早早辨识出 C 老师渣男嘴脸的我,找到了一个三观合拍的机构。K老师带我认识到花了钱的我们应追求自己理想的教育,只看排名的他人不会在意你读大学的感受和喜好。而我也在他的指引下找到了自己的真爱—文理学院。 “文理学院不参与世界排名。” “那我们怎么知道这个学校是好是坏?” “排名不是一切,很多排名里面并未考虑学习资源的因素。” “这种学校好贵。” “排名靠前的综合性私立大学也是这个价格。爸爸,相信我,这是我想要的教育。” 我坚定地说道,一如当年选高中的执意。 于是,在某个和母亲一同逛街的午后,她突然说起这场谈话后的父亲那晚彻夜未眠,查遍了文理学院的相关信息,次日早上对我母亲说:“这种学校确实适合她。” 申请季的父母,焦虑程度不比我们少多少。ED 出结果的前一晚,我是在学校宿舍度过的。难以抑制的焦虑和心跳,让我辗转反侧至凌晨仍不能入眠。放榜时间为凌晨五点,在三点三十六分,我收到了爸爸发来的微信。 “不管录不录取,无所谓,你就是爸爸最心爱的女儿!” 放下手机的我,安然入眠。 连接代沟的,是两代人血浓于水的爱 留学的我们,都或多或少与父母发生过摩擦或争吵,无论是违背父母为我们规划好的道路执意出国,或是在机构选择上的意见不合,又或是自己努力后不被父母理解的不理想标化成绩,以及自己的生活琐事和择校,都可能导致我们意见不合。 有些父母虽冷酷严厉,却为了我们自己的愿望而放弃了他们为我们铺平了的一帆风顺的道路,也用无言掩藏着他们在乎我们关心我们的心。寡言少语的他们,冷静严格的他们,焦躁训斥的他们,都关心且尊重着我们的意愿和想法。 作为家长默默付出一切,看着我们在不断独立学习独立做项目中的成长,想必也欣慰而感慨。往后留学的道路,他们也许只能目送我们一个人在异国前行。但无论父母是否真正在我们身边,请我们相信,愿意付出大量时间金钱和精力送我们获取更好教育的他们,永远珍视我们爱护我们,也永远是我们的一生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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